第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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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七夕過後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接到任務。
我開始有點焦慮。但想到自己傻乎乎地跑到卡卡西老師家裏去告訴他我喜歡他的樣子，我就覺得寧可等下去。
後來，新第七班接到了任務。但是因為任務太危險，能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。我沒有時間考慮這些與任務無關的事情。本來打算交過任務後和卡卡西老師談談，但他很快地消失了。
錯過了機會之後，我開始在休假的時間整天整天地待在顏巖上方的懸崖上。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秘密基地，聽上去很孩子氣，但是想到這是我和卡卡西老師共有的地點，像是一個無言的約定，就感到很高興。
我在懸崖上修行，閱讀。我再也不賴床了，每天很早就來到這裏，很晚才回到家。我不再和老媽吵架了，洗過的衣服也會乖乖疊整齊。
卡卡西老師一直沒有出現。
大半個月後，我終於見到了他。那個時候，我剛剛在樹木的下方躲避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。雨停了，太陽很快甩掉遮蓋懸掛回了天空正中。我甩甩頭發，在雨後清新的空氣之中，好像心胸都變得開闊了。
我伸展雙臂，深深吸了一口氣。因為卷軸被雨水打濕了，我沒辦法練習醫療忍術。不過，倒掛在樹枝上練習查克拉控制，看看雨後的彩虹也很不錯。
我走上樹，頭朝下懸在樹枝上。頭發從臉頰兩側垂掛下去，像幾條剛從拉面的湯汁裏撈上來的醋昆布。幾分鐘後，我的眼睛和脖子都有點酸，仰起頭看樹下。卡卡西老師竟然站在那裏。他的頭微微偏向一側，沖我舉起了右手。
我尖叫一聲，從樹上摔了下來。因為猝不及防，沒能調整好落地的姿勢，整個身體歪向了怪異的方向，最後坐在了掛滿水珠的青草上。
我爬起來，覺得自己的樣子大概十分狼狽。卡卡西老師沒有說話，他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看著我，我發現他的衣服也是濕漉漉的。
因為很熟悉，我能看出卡卡西老師的目光與平常不太一樣。而且我知道，他並不是在想該怎麽開我的玩笑，而是在認真地思考事情，並且打算在深思熟慮之下做出決定。
我還知道，即使是現在，他也在猶豫著。
卡卡西老師會猶豫十分罕見。他的分析能力在整個木葉之中都是數一數二，通常能很快推斷出事件的幾個可能結果，並能清晰地判斷出要把事件導向想要的結局需要如何行動。能使他猶豫的事情有二，一是幾種達到目標的方案都有不可避免的風險，二是幾種結果他都有顧慮。
卡卡西老師通常很有決斷力，會飛快地決定怎麽做。而且，任務中沒有時間讓我們慢慢思考。見到卡卡西老師猶豫，在至今為止數不清的任務之中也只有一兩次。
而在沒有任務的現在，我無從判斷他究竟在猶豫些什麽。
我不自覺地交握雙手，這是我在緊張的時候的習慣姿勢。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，我咬著下唇，避開了他的目光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卡卡西老師沈沈地嘆了口氣。他的手掌在我頭上按了按，開始說話。
“不把衣服弄幹會感冒的喲。”
好像有很久沒聽到過卡卡西老師的聲音了。非常熟悉，懷念得想哭。我說：“卡卡西老師不也是一樣。”
他聳聳肩，換了一個話題：“你這麽努力我是覺得很高興，不過拼過頭了是會死掉的哦。”
這句話他很久以前對鳴人說過。不過我沒有鳴人那麽努力，鳴人也還活得好好的。因為頭發還有點濕，卡卡西老師的溫度很久沒有散去。我仔細地感受著，連思維都變慢了。
於是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實話。
“這種程度還差得遠。我沒有井野漂亮，又不聰明，要是連努力都不夠的話……”
“嘛，別說這種話。你們是我的驕傲。”
“我又沒有鳴人和佐助那麽厲害……”
“可是女孩子的部下只有櫻一個嘛。再說，櫻已經很優秀了。拳頭舉起來的時候，連我都會嚇一跳呢。”
還是暴力女。不過算了，不管從什麽角度來說，至少我知道了自己在卡卡西老師眼裏是特別的。
準備好的演講稿突然一點也想不起來。我低著頭，不知道該怎麽辦好。
卡卡西老師突然動了。身體快於行動，我的右手閃電般伸出去，抓住了他的袖口。
當我擡起頭，發現他的目標是那棵他經常靠在上面的樹，頓時覺得十分羞恥。但是我仍舊死死抓著他的袖子。他轉過頭看著我，然後像是掩飾著什麽般咳了一聲，整個身體轉了過來。
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最後，我十分愚蠢地說了一句：“卡卡西老師也是我的驕傲。”
卡卡西老師楞了一下。
我以為他會笑起來，或者會摸摸我的頭。可是他轉過了頭，看向了遠方。
我並不認為我說錯了話。面對著反常的卡卡西老師，我只能跟他一起沈默著。
“我很不稱職。”他說，“作為老師或者朋友都是。你們那時候那麽痛苦，全都是因為我沒能把佐助留下來。你知道帶土對我說過什麽嗎？他說他也許還是沒能徹底放棄火影這個夢想，也許他一直在等待著有人把他帶回來。他只有我一個朋友，可是他等了十幾年，我卻什麽也沒做。我和他用同樣的眼睛看著世界，為什麽沒能看到同樣的東西？我無數次這麽想著。”
說實話，我一直認為卡卡西老師把我當做小孩子。可是他的話異常坦率，比起說教更像是告誡。我不知道卡卡西老師為什麽突然這麽對待我，但就算沒有預演，我也能意識到他一直緊閉的大門打開了縫隙。如果不利用好這個縫隙而是踏上了他預留出的退路，我一定會遺憾終生。
“那……卡卡西老師要不要試試別的角色？如果老師和朋友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，也許是不夠適合。世界上總會有適合卡卡西老師的角色的。”
卡卡西老師把一直望著天空的視線收回來，微微一笑。
“嘛。是什麽呢？”
我抓緊了他的袖口，鼓起一生中最大的勇氣。
“戀人。如果卡卡西老師有興趣嘗試一下新角色，我、我願意……”
我低下頭，松開了手。因為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，便捋了捋頭發。
因為卡卡西老師沒有立即回答，我有點害怕。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判決，我咬著嘴唇，腳尖不自覺地碾著地面。
然後，卡卡西老師笑了。不是無奈，不是敷衍，是很輕很溫暖的笑聲。“還是不夠稱職，一開始就不夠。”他說，“戀人什麽的，該女孩子先告白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我想了想，“應該沒關系。井野和我都是先告白的，就當這是木葉的新傳統好了。”
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一條稀薄的彩虹。淡得幾乎看不見，但是色彩十分漂亮。剛才一直在卡卡西老師臉上的那種猶豫消失了，他凝視著我，用熟悉又不太熟悉的眼神。
其實我該再說些什麽的。可是除了臉紅，我什麽也做不到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明天努力寫，後天出發。
喵。不管後面還有多少必須結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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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夕過後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接到任務。
我開始有點焦慮。但想到自己傻乎乎地跑到卡卡西老師家裏去告訴他我喜歡他的樣子，我就覺得寧可等下去。
後來，新第七班接到了任務。但是因為任務太危險，能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。我沒有時間考慮這些與任務無關的事情。本來打算交過任務後和卡卡西老師談談，但他很快地消失了。
錯過了機會之後，我開始在休假的時間整天整天地待在顏巖上方的懸崖上。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秘密基地，聽上去很孩子氣，但是想到這是我和卡卡西老師共有的地點，像是一個無言的約定，就感到很高興。
我在懸崖上修行，閱讀。我再也不賴床了，每天很早就來到這裏，很晚才回到家。我不再和老媽吵架了，洗過的衣服也會乖乖疊整齊。
卡卡西老師一直沒有出現。
大半個月後，我終於見到了他。那個時候，我剛剛在樹木的下方躲避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。雨停了，太陽很快甩掉遮蓋懸掛回了天空正中。我甩甩頭發，在雨後清新的空氣之中，好像心胸都變得開闊了。
我伸展雙臂，深深吸了一口氣。因為卷軸被雨水打濕了，我沒辦法練習醫療忍術。不過，倒掛在樹枝上練習查克拉控制，看看雨後的彩虹也很不錯。
我走上樹，頭朝下懸在樹枝上。頭發從臉頰兩側垂掛下去，像幾條剛從拉面的湯汁裏撈上來的醋昆布。幾分鐘後，我的眼睛和脖子都有點酸，仰起頭看樹下。卡卡西老師竟然站在那裏。他的頭微微偏向一側，沖我舉起了右手。
我尖叫一聲，從樹上摔了下來。因為猝不及防，沒能調整好落地的姿勢，整個身體歪向了怪異的方向，最後坐在了掛滿水珠的青草上。
我爬起來，覺得自己的樣子大概十分狼狽。卡卡西老師沒有說話，他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看著我，我發現他的衣服也是濕漉漉的。
因為很熟悉，我能看出卡卡西老師的目光與平常不太一樣。而且我知道，他並不是在想該怎麽開我的玩笑，而是在認真地思考事情，並且打算在深思熟慮之下做出決定。
我還知道，即使是現在，他也在猶豫著。
卡卡西老師會猶豫十分罕見。他的分析能力在整個木葉之中都是數一數二，通常能很快推斷出事件的幾個可能結果，並能清晰地判斷出要把事件導向想要的結局需要如何行動。能使他猶豫的事情有二，一是幾種達到目標的方案都有不可避免的風險，二是幾種結果他都有顧慮。
卡卡西老師通常很有決斷力，會飛快地決定怎麽做。而且，任務中沒有時間讓我們慢慢思考。見到卡卡西老師猶豫，在至今為止數不清的任務之中也只有一兩次。
而在沒有任務的現在，我無從判斷他究竟在猶豫些什麽。
我不自覺地交握雙手，這是我在緊張的時候的習慣姿勢。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，我咬著下唇，避開了他的目光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卡卡西老師沈沈地嘆了口氣。他的手掌在我頭上按了按，開始說話。
“不把衣服弄幹會感冒的喲。”
好像有很久沒聽到過卡卡西老師的聲音了。非常熟悉，懷念得想哭。我說：“卡卡西老師不也是一樣。”
他聳聳肩，換了一個話題：“你這麽努力我是覺得很高興，不過拼過頭了是會死掉的哦。”
這句話他很久以前對鳴人說過。不過我沒有鳴人那麽努力，鳴人也還活得好好的。因為頭發還有點濕，卡卡西老師的溫度很久沒有散去。我仔細地感受著，連思維都變慢了。
於是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實話。
“這種程度還差得遠。我沒有井野漂亮，又不聰明，要是連努力都不夠的話……”
“嘛，別說這種話。你們是我的驕傲。”
“我又沒有鳴人和佐助那麽厲害……”
“可是女孩子的部下只有櫻一個嘛。再說，櫻已經很優秀了。拳頭舉起來的時候，連我都會嚇一跳呢。”
還是暴力女。不過算了，不管從什麽角度來說，至少我知道了自己在卡卡西老師眼裏是特別的。
準備好的演講稿突然一點也想不起來。我低著頭，不知道該怎麽辦好。
卡卡西老師突然動了。身體快於行動，我的右手閃電般伸出去，抓住了他的袖口。
當我擡起頭，發現他的目標是那棵他經常靠在上面的樹，頓時覺得十分羞恥。但是我仍舊死死抓著他的袖子。他轉過頭看著我，然後像是掩飾著什麽般咳了一聲，整個身體轉了過來。
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最後，我十分愚蠢地說了一句：“卡卡西老師也是我的驕傲。”
卡卡西老師楞了一下。
我以為他會笑起來，或者會摸摸我的頭。可是他轉過了頭，看向了遠方。
我並不認為我說錯了話。面對著反常的卡卡西老師，我只能跟他一起沈默著。
“我很不稱職。”他說，“作為老師或者朋友都是。你們那時候那麽痛苦，全都是因為我沒能把佐助留下來。你知道帶土對我說過什麽嗎？他說他也許還是沒能徹底放棄火影這個夢想，也許他一直在等待著有人把他帶回來。他只有我一個朋友，可是他等了十幾年，我卻什麽也沒做。我和他用同樣的眼睛看著世界，為什麽沒能看到同樣的東西？我無數次這麽想著。”
說實話，我一直認為卡卡西老師把我當做小孩子。可是他的話異常坦率，比起說教更像是告誡。我不知道卡卡西老師為什麽突然這麽對待我，但就算沒有預演，我也能意識到他一直緊閉的大門打開了縫隙。如果不利用好這個縫隙而是踏上了他預留出的退路，我一定會遺憾終生。
“那……卡卡西老師要不要試試別的角色？如果老師和朋友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，也許是不夠適合。世界上總會有適合卡卡西老師的角色的。”
卡卡西老師把一直望著天空的視線收回來，微微一笑。
“嘛。是什麽呢？”
我抓緊了他的袖口，鼓起一生中最大的勇氣。
“戀人。如果卡卡西老師有興趣嘗試一下新角色，我、我願意……”
我低下頭，松開了手。因為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，便捋了捋頭發。
因為卡卡西老師沒有立即回答，我有點害怕。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判決，我咬著嘴唇，腳尖不自覺地碾著地面。
然後，卡卡西老師笑了。不是無奈，不是敷衍，是很輕很溫暖的笑聲。“還是不夠稱職，一開始就不夠。”他說，“戀人什麽的，該女孩子先告白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我想了想，“應該沒關系。井野和我都是先告白的，就當這是木葉的新傳統好了。”
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一條稀薄的彩虹。淡得幾乎看不見，但是色彩十分漂亮。剛才一直在卡卡西老師臉上的那種猶豫消失了，他凝視著我，用熟悉又不太熟悉的眼神。
其實我該再說些什麽的。可是除了臉紅，我什麽也做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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